【研日】自深深处

题目虽然是王尔德的自深深处but本质上没有一丁点关系只是突然想到罢了。

⚠all日向⚠️

主研日还有北➡日,以及是塞壬日向。

略有些许阿一八G要素。有吃/人情节。物理上的吃。

不能接受真的别看,plz

大纲灭文,没有逻辑,问就是没了。

跟朋友很久以前的脑洞, @粪🚯粪 

真的想好了再看。全文苦大仇深。你是变态我是变态大家都是变态。

 

 

 




 

 

曾经有过塞壬存在于海洋的每一个角落的时间,那美丽而纯粹的生命,毫无疑问是海洋的霸主,唯一的智慧物种,有曼妙的歌声和诱惑的面容,在钢筋铁骨的狩猎船滑入海洋之前是这七成蔚蓝的绝对的支配者,直到狩猎者的爪牙装配了利刃和枪尖、装配了盔甲和炮火、装配了水雷和声呐,他们无情地践踏过海域,剜去塞壬的鳞片,切开它们的皮肉,拔出它们的骨头,被挖掉眼睛抽掉声带,塞壬的血浸透了海,接着又被海沉默地吞噬和消化。于是塞壬不甘,它们对那嚣张的狩猎者说,我诅咒你们。

被诅咒的血脉从海回到陆地,那无声无色的毒侵入他们的血脉,他们渐渐地,病入膏肓——他们失去了渴求,欲-望变得寡淡而寂静,用塞壬的血肉和骨换来的财富堆积成山,但在金山之上他们却失去了一切欢愉和喜悦的能力,他们试着去追求那些一切会让常人变得愉悦的东西,金钱,美食,肉-欲,但是所有的一切拿到手中之后都是如此的……索然无味,世界变得灰白且惨淡。忘记喜悦是何种滋味的掠夺者向塞壬的诅咒复仇,于是他们再次去向海,用戟和矛刺穿无数塞壬的胸膛,告诉它们说这痛苦我要你一同品尝。

于是塞壬销声匿迹,没有人再见过塞壬,掠夺者,狩猎者遍寻海洋的每一个角落,连复仇的对象都找不到了,在这于他们而言无味而冷漠的世界,他们只是坐在自己的宫殿里反复抚摩着塞壬的尸骸,残余的骨和鳞片,敌人消失了,而诅咒却顺着血脉一路流淌下来。

就像守着空池的猫一样,世世代代,每一个孤爪都要背负这痛苦索然无味地生存,世界上的一切对他们而言都太过轻松,触手可及,唯有欢愉和满足遥远得仿佛是飞舞在不存于此世的彼岸的歌谣。

研磨,孤爪研磨是最后一个孤爪了,诅咒的传说和塞壬的童话已经离他很远很远了,他早就不在乎神话里提到过的神秘的生命和恶毒的诅咒,但这寡淡的滋味他却是切身地体会到了,他太聪明,太强大,就像是棋手面对棋局,对手的每一步他都完美地想到了对策,他早就知道这局棋的结果会是如何,但依旧不得不坐在这里被迫忍受每一步“已知”带来的漫长的等待和无趣。

小黑,太无聊了。有的时候研磨会毫无征兆地对黑尾这么说,看书的时候,谈判的时候,玩游戏的时候,他面无表情地说着这句话,让他的发小心惊胆战,每每他们一同沿着海岸走过黑尾都忌惮地将研磨推在靠里的一侧紧盯着,他生怕哪一天他一晃神孤爪研磨就会扑入海里告别这对他来说太过无味的世界。

直到有一天他们收到一张拍卖会的邀请函,不是第一次,但这次随函信件字字恳切地对孤爪研磨说,来吧,这里有你想要的东西,你不来会后悔的。

黑尾看着研磨,后者无精打采地看着那行字,毫无动摇,但开口却说,行吧,反正都是一样的。

至少让他有一件可以期待的事情。黑尾铁朗在心里默念。

于是孤爪研磨在深不见底漆黑无光的拍卖会上见到了,像是在一道唐突涌入封闭的地下室的过于灿烂的阳光。

……日向是塞壬,最后一个塞壬,错过了海洋被塞壬领导的时代,他孤独地在海、水草和淤泥的怀抱里诞生,聆听着浪涛和气泡的教导成长,身边是无尽的游鱼。他没有诅咒和仇恨,也不知为何只有他一人,小丑鱼和鲸都听不懂他的话,他只是漫无目的地在海里徘徊,从西向东,从南到北,跨越千里去寻找能够与自己交流的生命,直到他救起了落水的人。

孤爪研磨终于抬起了头。

有一种隐藏在血脉中的悸动唤醒了他的心跳,他人生第一次感觉自己的心脏仓皇地漏跳了一拍,接着起舞一般以狂热而嘈杂的节奏胡乱跳动,以至于他不得不抬手按住心口——他张了张口,几乎都能听到他自己声音里的贪婪,他说我想要他。

台下的人还在窸窣地躁动着,发出一些“把它的眼罩摘掉”这类的要求,主持人轻敲了一下木槌,得意洋洋地说对不起,这可不行,它是塞壬啊,它的眼睛和声音会伤害和迷惑我们,这可不行啊。

骚动持续了一阵子,接着开始有一些大得让人缺乏概念的数字被报出来,百万,千万,东边一声西边一声,水涨船高,渐渐的追价的人变得越来越少,最后一声从场后的角落响起,遥遥的一个数字牌,“五千”。

无人追价,主持人举起锤子。

“七千。”

研磨举起手,黑尾怔了一下。

那个声音安静下去,接着从某个小厢里。

“八千。”

“九。”

“……喂,研磨,”黑尾抓住了他的手腕低声喝止他,“不要上头了,那是北家的小子。”

北信介的声音停顿了几秒钟,接着冷淡地接上了他的数字。

“九千五。”

“一亿。”孤爪研磨没有挣脱黑尾的手,而是从善如流地举起另一只,他将号码牌扔到台上。

“如果你继续加价我就出两亿,三亿。信介,你还想继续吗。”

北信介的声音没有再响起。

黑尾铁朗哑然无声,最后沉默着松开了研磨。

孤爪研磨没有再呆下去,他注视着塞壬的水缸被蒙上黑布推下去,于是他毫不犹豫地站起身,黑尾不得不起身跟着他,离开会场之后他压低声音说研磨,你怎么回事,你从来不这样,这下子回去你要被那帮老头念到死。

但黑尾心里隐隐已经有了答案,他看着研磨专注地看着前方的眼神,后者漫不经心地回答说,不会的,这一点而已,很快就挣回来了。

在后台等着研磨的有一双像狐狸一样的眼睛的人正等着他们,笑眯眯地让步将那个小水缸展示给他们,说孤爪先生请,这毫无疑问是您的东西啦。

日向翔阳的脖子上还带着一个刻着他名字的项圈,被绑着双手、蒙住眼睛、堵住嘴巴,尾巴吊在腰上,被折成一个几乎动弹不得的姿势。

孤爪研磨没有给那狐狸一样的男人哪怕一个眼神,他随手将那人推开,眼都不眨地盯着塞壬——他说把他的眼罩摘掉。

侍者面露难色,委婉地告诉他说孤爪先生,这不合适,很不安全。

研磨直接伸手摘下了塞壬脸上黑漆漆的眼罩,接着那东西从他颤抖的指尖滑落,咕咚一声沉入水中。

啊,有个无比曼妙的声音从他的心底沉沉地唱起歌,说就是他,就是这个,这就是你的宝藏,你唯一的欲望,你现在还活着就是为了此刻见到他。

年轻的塞壬啊,他还没有学会怎么用那双璀璨的眼睛去迷惑自己的天敌,他的瞳仁惊惧地微微颤抖着,目视着陌生的人类温柔地、轻缓地替他摘下口枷,摘下项圈,摘下手铐,他说翔阳,我们可以回家了。

 

 

日向翔阳被圈养在庞大的水缸里,像一湾狭窄的海一般的水缸,孤爪研磨对他没有要求,不需要他唱歌,不需要他奉献肉体,不需要他露出讨好或者乖顺的模样来取悦自己,相反研磨什么都给他,新奇的玩具,美食,人类的特产,研磨对他特别温柔,还会亲自坐在池边翻阅人类的书籍,一句一句地念给他听,那些绮丽地在高山、森林、城市、天空中发生的传说和童话,轻易地俘获了年轻无知的塞壬,翔阳在每一个脚步声响起的时刻游向水缸的高台,那个渡口,那个港湾,然后伏在研磨的膝边听他从无尽遥远的地方带来的故事。

他沉迷,但他知道这样是不对的。他不属于这里。海洋的声音在呼唤他,说你要回来。

但研磨怎么办。他乖巧地抬着头,研磨的手带着陆地的温度,将一串缀着华丽的雕刻品的项链挂在他脖子上,日向不清楚那是什么材质雕刻成的,他也很难理解这种东西到底美在何处,但研磨看着他的眼神里带着某种昏暗的令人脊背发麻的迷醉,他说翔阳,这很适合你。

于是他懵懂地点着头,研磨不在港口的日子他就捧着这串来自陆地的礼物,在狭窄的海里浮沉。

研磨,研磨你想要的是什么呢。

他试过,在那脚步声停在港湾的时候,他试着等待,他远望着坐在那里的人,研磨抱着书,双脚踩在台阶上,浅浅地没在水里,随着他的呼吸从他足下晕开薄薄的涟漪,过了一会儿他坐下了,他也不急,研磨从来不急,他只是坐在那里安静地等,望着深不见底的狭窄的海,然后等。

日向翔阳感到恐惧。

他不是害怕研磨,他很清楚,但他有那么一瞬间想着,怎么办啊,研磨要是变成一个人了该怎么办啊。

孤爪研磨会在空池边一直等下去吗。

如果日向翔阳离开了他是不是真的就会在那里一直等下去。

……他浮上来,缓缓拨开海,轻轻地伸手搭上研磨的膝,于是研磨对他笑,说翔阳,你来了。

他荒唐地觉得好像对孤爪研磨来说这个世界上重要的只有他,只有日向翔阳一样。

“研磨,”他小心翼翼地晃了晃孤爪研磨的手臂,他的眼里带着一点儿戚戚的哀求,“你不要出事。”

研磨翻过一页书,没有像往常一样痛快地答应,而是用淬了毒的声音温和地问他说,怎么了,翔阳,你希望我没事吗?

“研磨是不一样的,研磨对我很好,所以我想要研磨也很好。”

某一瞬间他从研磨的表情里读出了类似于餍足的情绪,人类合上书放在旁边,他对塞壬伸出手,于是日向顺从地回应了他,孤爪研磨把他紧紧地抱在怀里,并不在意他身上的潮湿浸透自己。

“我只要有翔阳就可以了,所以翔阳。”

“……你不要丢下我。”

 

 

北信介同孤爪研磨在谈判桌外碰面,准确地说是北信介来找他,孤爪研磨在谈判中一直都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黑尾做了他的代言人,他只有很少的时候会对黑尾做几个看不出含义的手势,但跟他漫不经心的样子不同,孤爪家的态度咄咄逼人,步步紧逼,像是急着要结束这一切。

孤爪研磨本想绕开北信介,但被对方再一次拦住了去路。研磨无声地在心里叹息,但他并不意外,他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的。

“你打算把他关到什么时候。”北信介的问题冷淡得没有一点儿温度。他的脊背笔挺,跟矮他一头的缩着肩膀的猫截然不同。

黑尾想要伸手,但是研磨幅度甚小地寂静地摇了摇头。

“信介……你也想要他是吧。”

孤爪研磨的声音像枯槁的朽木,他很少作出疑问,纵使是疑问句他也极少以疑问的语气结尾,毕竟他洞悉一切。

“我是要保护他。”

守护者的语调微微起了些尖锐的刺。虔诚的北家世世代代都在感恩海洋给予的恩惠,从孤爪还是狩猎者的时代就开始同他们抗衡,他们试着倾尽一切去守护海洋的精灵塞壬,但在狩猎者毫无顾忌的疯狂的铁蹄下收获甚微,直到最后都只能眼看着他们将海深处都染红。

研磨略微抬起头,像是在思考。

“信介,你们守护者……真的很有信仰。”

他轻飘飘地说着,抬起猫一样的脚步调转方向,慢吞吞地从北信介身边挤过。

“你们信仰了一辈子就是为了能得到那张‘船票’吧,能在死后前往彼岸,那里有你们的精灵和神在等着你们,带你们去到无苦无痛的极乐。”

他念着的是海的守护者的信条,不仅是北家,其他无数傍海而生的人都信着,都祈祷着,都期盼着,都希望能够得到那一张船票。

“……但你们已经被抛弃了,孤爪。”

是啊,流淌在血脉里的无情的诅咒,孤爪不会被精灵所诱惑,塞壬的眼和声音不会动摇他们的心和灵魂,他们永生永世都体会不到到达彼岸的极乐,他们被抛弃了。

研磨咀嚼着那个传说,藏在口袋里的手略微颤动了一下,他拿出那枚由塞壬的骨精雕而成的戒指,白色,泛着透明的海一般的蓝。

“……是吗,是吗……你这么想啊。”

孤爪研磨将它攥在手心,尖锐的棱角几乎要刺穿他的手掌,他笑着偏过头。

“我不一样,信介,我不需要那张船票。”

“我已经在彼岸了。”

 

 

 

 

他说翔阳,我有一个愿望。

日向翔阳迷茫地抬头看着他,研磨的手掌温柔地摩挲着他的脸颊,拇指沿着他微张的唇探入,塞壬尖锐的牙划开他的指尖,半滴血迅速地渗出来,顺着翔阳的牙滑下去,炙热地滚下他的喉咙。

日向难以自制地吞咽了一下,那血滴滑过的地方像是烧起了一串火,他握住研磨的手腕抿住了人类的指尖,小小地吮了一口。

“研磨……”

他含糊地小声念着,研磨好像感觉不到疼痛一样纵容他的伤害,甚至俯下身去亲吻日向湿漉的额角。

他说翔阳,我想一直跟你在一起,好不好?

吮了血的塞壬沉浸于某种虚无缥缈的奇妙的快-感里,他不曾尝过人类的血肉,不知道他理应将此作为食粮。他晕乎乎地点着头,说好。

日向几乎要咬下他的手指,但日向忍住了。

小黑,帮我找书。黑尾已经习惯了研磨仿佛终于找到生存目标的模样,但那种微妙的癫狂依旧让他感到不安,他沉默地抽出书架上的书,递给研磨,后者正在凝视自己手指上斑驳的伤口,已经结痂,看起来也并不严重,但研磨的表情没有丝毫不满,反而是安逸的。

研磨,你不能喂他。黑尾说。孤爪家的记录他读过无数次,他清晰地记得狩猎者曾经将自己的血泼入海中,诅咒将狩猎者和猎物联系在一起,被诅咒的血脉同样对塞壬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塞壬,孤爪,猎物和狩猎者,就这样疯狂地想要将彼此撕裂,然后吞噬,不死不休。

研磨淡然地接过,用完好的食指刺入纸张间,拨开夹着书签的那一篇,说小黑,你好吵。

短命的猫儿啊,长久地在空池边徘徊着,一只又一只,最后都跃入水中溺死了。

黑尾铁朗沉默地退出房间,掩上房门的前一刻他看到研磨用自己伤痕累累地手指拂过书页。黑尾很清楚,世界离孤爪研磨太遥远了。

也许研磨一生都在渴望能够安宁地坠入深海的时刻,日向翔阳就是他的海。

他关上了门。

 

 




他说翔阳,带我去你的世界里吧。

他说翔阳,我爱你,我很爱你,翔阳,再久一点吧。

他同塞壬沾满自己血肉的嘴唇接吻,然后被咬住舌头吃掉。

真好啊,真好啊。血从他的喉咙里倒灌上来,咕嘟咕嘟地溢出去,他不再能说话,疼痛抽干了他所有的体力,他的手指软绵绵地擦过塞壬的头发,滑落到地上,塞壬伏在他撕裂的腹腔上大快朵颐,血和碎肉糊了一脸,日向终于像个小怪物了,尖锐的牙和爪上满是狩猎者的残渣,他拉着研磨的手放回自己的头顶,又凑上去亲吻,这是研磨教给他的人类表达好感的方式。

研磨呼呼地低笑着,笑声像从一个灌满水的风箱里发出来,那双明亮的猫儿一样的眼睛依旧凝视着他的塞壬,有一点点零星的眼泪混着血淌下去,但不是因为难过的,孤爪研磨一点都不难过。

翔阳,没有什么结局比这更好了。

日向翔阳像是个瘾君子一样,某一刻他忽然恍惚着回过神,他缓缓地撑起身,研磨已经没有再回应他了,伸手去摸研磨的肋骨的地方,也没有起伏,往下一点儿,他意识到那个被咬了几口还没吃完的东西可能是被称为心脏之类的器官。

“……研磨,研磨……研磨……”

日向翔阳见过很多死,太正常了,他在海里诞生,在海里长大,海洋里每一刻都有无穷无尽的生和死,一切都在海洋的怀抱里循环往复不断轮回,不过是生,不过是死,昨天在他指间游过的小鱼今天已经在某个捕食者的腹中消化,他从来不懂人类的感情,孤爪研磨甚至都没有教会过他爱,却在此刻告诉他什么叫悲伤。

悲伤。

他开始流泪,脸上的血污被洗出一点儿斑驳的浅痕,日向翔阳不知道那是什么,他胡乱地用同样沾满血和肉的手去擦,把视线一起染红,然后他俯下身去,一块一块、一口一口,孤爪研磨的一切他都吞下去。

研磨,研磨是不一样的,研磨是特别的。

他抱着那颗头颅躺入海。所有的污垢都被海沉默地吞噬然后消化。

日向翔阳不再渴望海面上的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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